大漠之梦
大漠茫茫,风萧萧。
满目的沙。金黄,辉煌,平缓。千年不倒的胡杨,我断不了的大漠情结。
一直向往北方,日夜干冷的漠河或者是苍凉的大漠。我想我的宿命便是如此,我的梦注定在大漠的沙里沉淀、浓缩,终于形成一块晶莹的琥珀,那里面包裹的是一粒大漠的沙。
大漠之于我是一个梦境,一种萦绕,一种渴望。我知道那里有包裹着沙砾的风以及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沙丘,可我仍想着它,对它几乎已是盲目地崇拜与向往。
梦境里的大漠只有三种颜色,蓝的天,黄的沙,黑色的影子。那些人,那些瘦得似乎只剩下骨头的骆驼,枯死的胡杨和红柳,黑色的线条在黄色的映衬下显得清晰而瘦弱,又坚定得异乎寻常。
第一次关于大漠的感动是在杂志上看到了胡杨的图片。那些枯死的枝干给人沉默、干净的感觉。好象是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孩子,把自己封闭在茫茫一色的地方,什么也不说。图片下面是几句话:胡杨生长在大漠里,一旦拥有生命就千年不死,死后千年不倒,倒下千年不朽。
一个关于漫长时光的传说,几乎没有人去用自己的生命来验证它,只是用虔诚的语调把它传播。那些胡杨,是大漠的烙印,是不是只有风沙,才能彻底把它抹去。
红柳是胡杨的点缀,是胡杨林前少见的色彩。那是大漠里跳跃的火苗,一点一滴渗进大漠的骨髓里。杨,柳,两个在中原地区象征柔美的词汇,在大漠中铸就了刚毅。
沙丘上的纹路像水的波纹,微微的皱摺。那样浅的铭刻。看到这些,想些什么才好,说点什么才好?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,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,这里的沙还没有被人类的肮脏所玷污。
大漠是一曲苍凉的歌,它不是任何乐器都能演奏出来的。琵琶和萧都太细腻,筝也只适合于高山流水。我所钟爱的是羌笛,破裂嘶哑缠绵,二胡,荒凉凄惨寂寞。在几乎将笛膜振裂的长音里,在琴弓上的马尾几乎将弦丝划断的颤抖里,一闭眼就看见了大漠,夜风里的大漠。睡梦中的野骆驼温热的鼻息是沉寂里唯一的灵动。
在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的前奏里,贝司低沉地奏响和弦,吉他声高高盘旋好象飞鸟的嘶鸣。大漠太辽阔,飞鸟终于在大漠的天空里迷路,永远沉睡于流沙中。
楼兰,依稀里还能听见当年繁华的喧闹,可是它终于因为缺水而消亡了。是不是属于大漠的东西,终究要衰颓。
楼兰的古城里日夜都有无声的怨曲,莫名的亡魂在大漠中游离,锦缎褪色,种子枯干,大漠终于枯干。罗布泊干涩空洞是楼兰的眼窝。
楼兰的魂魄离开了,大漠没有了眼泪。大漠拥有的仅仅是楼兰支离的躯壳以及盗墓者给它留下的伤痕。
只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,有位整装待发的将军。他说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
那个写出很多美丽句子的女子,她叫席慕容。她深深恋着蒙古的草原。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。她对蒙古的依恋在血脉里无法断绝。那么我要说,我的前世在大漠,我的灵魂里最宝贵的东西被我遗失在大漠,或许它已凝结成罗布泊里的一颗石子。
我不止一次想去大漠,我想看看几千年风化后历史的遗迹,我想看无泪的大漠如何哭泣,寻找它寂寞的原由。这是种莫名的念头,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召唤我,它让我希冀着羽化,希冀着游离,只为与这梦呓中仍恋恋不舍的地方见一次面。我将拣一粒石子放进背包,完成我十多年的思恋。
我相信直觉,我知道我的梦是属于大漠的,我的幻想属于苍凉,属于茫茫无边无际的荒凉,属于大漠粗砺的风,在梦境中的大漠里把梦想的琥珀打磨得更加圆润光滑,沉淀着岁月的光辉。
来生,我要做大漠风沙里的胡杨。我要枕着楼兰,拥着红柳,完成那个三千年的神话。
大漠之梦
本文2024-10-14 16:51:32发表“情感”栏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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