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刻刀的老人
从来没有谁给我留下过如此深的印象,但有这么一位老人,他的坚强、善良、朴实、睿智……让我敬佩,让我铭记。
那是年前一个冬日的黄昏,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刮着,数九寒天冻得人牙直打颤,我走在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,意外地发现路边一个在寒风里摆地摊的人。他大约六十来岁,穿着件不知伴了他有多少年的旧棉衣,戴着顶不知放了几十个年头的破旧帽子,低着头,缩着脖子,蹲坐在板凳上,我好奇地走过去,打量着小摊上的物品。摊上尽是些杂七杂八落的日用品,扫视一遍过后,我被一把精致小巧、做工很扎实的刻刀吸引住了,我赶忙拿在手中玩赏着,质量也不错,用它练习篆刻一定很合手。
老人看到我,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:“小朋友,用得上就买一个吧!3元。”我把目光投向了老人,那是一张苍老的、满是皱纹而且被烧伤过的刺目惊心脸,吓了我一跳!惊慌失措地放下手中的刻刀,谎称自己没有带钱。老人那满是期盼的眼底掠过一抹失望,他伸出一双严重伤残、扭曲变形的“怪”手,用力围拢了围拢大衣,又如先前一般沉默不语了,我脸一红,头也不回地跑开了。
不远处路过一家小商铺,店里坐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,怀里抱着暖宝,眼睛盯着电视,嘴里嗑着瓜子,还不时品口奶茶。我走进店里,很快就寻到了同样的一把刻刀。我问道:“阿姨,这个多少钱?”她表情麻木头也不回,冷冷地说:“烦人,15,爱买不买……!”猛然间,老人在寒风中那孤独的身影、沙哑的声音、扭曲的双手、失望的神情……不停在我眼前闪现。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阵阵刺痛袭来,内心更加不安起来。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?想到这儿,我冲出小店,迎着寒风向老人的地摊奔去。
气喘吁吁的我手里捏着5元递了过去,“爷爷,我,我想到买那把刻刀,这钱,不用找了!”老人抬起头,显得有些意外,转瞬间脸上就绽放出了真心的笑容。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找出两张一元钱和刻刀一并递给我。我连忙摆手,看着他说:“爷爷,您应该卖5元,别人卖得还不止这个价呢!”他继而微笑着说道:“刻刀啊,不值!省下钱,买书读,读好了书,咱们国家才更有希望啊!”迟疑中,我接过钱和刻刀,心目中老人的形象瞬间高大了,骇人的面目也渐渐和蔼可亲起来,因为我从老人满含真情的眼里看到自强不息的生存信念,读懂了老人胸怀家国天下的那份爱……
一介暮暮垂年的老者尚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,吾辈朝气蓬勃怎能不以国之昌盛为已任呢!
事情过去很久了,但我脑海中却时常记起这个卖刻刀给我的老人,它的言语已牢牢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,他朴实、博大的情怀让我沉思,让我感动。
卖刻刀的老人
本文2023-12-11 11:13:05发表“劳动者”栏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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