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种

栏目:秋天作者:WeChat来源:本站发布:2024-01-16浏览:0

秋风裹着金黄轻抚麦田,群雁挟着麦香飞去南方,临近中秋,姥爷一通电话打来邀我们去乡下,我开始感到厌烦,是啊,秋收早已被我看腻,我脑海中的秋收场景,如话剧般一幕一幕地飘过,这早已无法提起我的兴趣。

到了农田,下了车,姥爷走过来迎接我们,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一声不吭地竖起了拇指,在空中比划了一下,我知道这是要我跟着他走。于是,我紧跟姥爷,跟着他的步伐,踩在沙沙作响的秸秆上。我们在一处开阔的田间停了脚步,田边捆满了收好的麦穗,铺满了晾晒的玉米粒。小道上,几个孩童手里握着一颗麦穗你追我赶地跑着。田间出现了几只棕色的公牛,身上绑着粗糙凌乱的缰绳,拖着身后沉甸甸的犁头。牛在几个农民的吆喝声下前行着,身后犁头翻起一寸寸土地。只听土壤哗啦啦地翻滚,犁头犁去了干枯的土,使土地翻出了湿润肥沃的一页,细嗅,点点秋收的麦香还保留其中。农人都站起身来,豆大的汗滴从额头顺着脸颊落在土壤里,双臂紧紧握住锄头。他们眼望着远处,眸中倒映出亲手耕耘的,等待播种的原野。

看着我惊讶的样子,姥爷笑了,他的脸颊红润了起来,掐了烟说:“没见过秋种吧?”我摇了摇头,他咳了几声,左手顺手抄起一把麦粒,右手指着田地说,“看,上午犁地,下午咱就种冬小麦了!”我释然一笑,原来如此,今年姥爷邀我去乡下的确有新鲜事,这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秋播。

中午时分,我与姥爷回到家里,开始为下午的播种筹备工作。道路上的人家都已升起袅袅炊烟,一袋袋黄白的掺着谷壳的面粉运到家里,道旁的粉碎机正忙着粉碎晒得干硬的玉米粒,农户家里洋溢着农民的欢笑。

正午的日头落了大截,天不再闷热,吹着凉爽的秋风,我们赶到田间,姥爷和我各扛了一袋种子。田里几个人推来一架播种机,可这播种机难免有点老旧,推起来还吱呀呀地响,与别的田里的机械设备形成了天上地下般的对比。姥爷扛着种子,眯着眼笑了,他边揭开袋子边说:“这个小播种机用了几十年了,现在别的村都用大机器,我们不这么干,只有靠自己的手播下的麦子,种的才开心,吃得才放心!”他们扒开土壤,扛起种子,倒在播种机的小漏斗里,播种机前面绑上了几条蓝灰的布绳。一个力气大的小伙子推着播种车,姥爷和别的老头一人拽住一根绳子往前拉扯着。播种机掘开轮子下的土,金黄饱满的麦粒一粒一粒地洒在土壤里。姥爷挽起了袖子与裤腿,小臂和脚面早已被泥土包围,染得灰黑。他拉起绳子,手臂肌肉的轮廓顿现,绽放出条条青筋,这靠着白面高粱和劳动而逐渐健壮的体魄在阳光下尤为闪耀,他边拉着边大口呼吸,他刚刚吸收完秋实的芬芳,又要汲取秋种的诗意。

远处,广袤的田地里收割机与机械播种机冒着黑烟,呛得人们直咳嗽,轰鸣声震得麦穗瑟瑟发抖,震得雁阵匆忙掠去。我方知道这秋种里隐隐约约的那一份诗意只能留存在双手与镰刀里,就像艺术家的画笔不能被相机取代,秋种的诗意在机械的齿轮里会被绞得粉碎。

太阳在地平线徘徊,不舍而温情地瞥了大地最后一眼。这时,姥爷他们也停了播种,一天的劳累后,姥爷与农人坐在一块石头上,我也坐在旁边,他们任凭秋风轻拂,手里或扇着蒲扇,或是夹着点着的烟。他们看着播好的麦田整整齐齐,形成一个个小土包,麦子虽然还没有发芽但依然让人充满欣慰,看到这里姥爷想到明年收麦子时定又是一个丰年,眯起眼睛欣喜地笑了。

傍晚,我立足田地前,心里久久难以平静。当人们沉溺于收获之喜时,他们也开始了新的耕耘,秋不只是收获也在于秋种,无数的播种者写就了秋天最不凡的故事。

想到这里,我抬起头,看着即将圆满的中秋月,我想满月既是经历了阴晴圆缺的收获,又是充满希望的新轮回的开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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